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京剧李佩泓唱段荒山泪

京剧《荒山泪》是程派艺术的经典代表作之一,由程砚秋先生于20世纪30年代根据河南豫剧改编创作,讲述了明末河南农民张慧珠一家因贪官污吏迫害,丈夫、儿子惨死,最终在荒山悲愤自尽的悲剧故事,作为程派第三代传人,李佩泓对这一剧目有着独到的诠释,她的唱段以程派幽咽婉转、刚柔并济的声腔特色,将张慧珠从隐忍到绝望的情感轨迹刻画得入木三分,成为当代观众感受程派悲剧美学的重要载体。

京剧李佩泓唱段荒山泪

《荒山泪》的核心唱段“谯楼初更鼓声震”是张慧珠在荒山夜宿时的内心独白,也是李佩泓表演中的华彩段落,这段唱腔以【西皮导板】起势,“谯楼初更鼓声震”一句,李佩泓运用程派标志性的“脑后音”,声音如裂帛般穿云而上,既表现了谯鼓声的凄厉,又暗喻人物内心的惊惶,转入【西皮原板】后,“张慧珠泪涟涟”的“涟”字,她以“擞音”处理,尾音微微颤抖,将压抑多年的泪水与委屈缓缓倾泻;而“想起了当年事一阵阵心酸难尽”的“尽”字,通过“气口”的变换,声音由弱渐强,再由强转弱,如同哽咽中的叹息,将回忆的痛苦层层递进,程派唱腔讲究“声、情、美、永”,李佩泓在演绎中尤为注重“情”的渗透,她以“以情带声”的方式,让每一个音符都成为人物情感的载体——当唱到“恨只恨狗贪官害得我家破人亡”时,她突然拔高音调,声音如刀锋般锐利,却又在尾音处戛然而止,留下一片死寂,恰似张慧珠心中积压的仇恨与绝望瞬间爆发后的虚无。

除了唱腔的精妙,李佩泓的表演同样极具张力,在“荒山夜宿”一场中,她以“跪步”表现张慧珠在崎岖山行中的踉跄,水袖时而掩面哭泣,时而向前甩出,仿佛要抓住逝去的亲人;当唱到“我的夫被陷害丧了性命”时,她突然跪倒在地,双手颤抖地抓向虚空,眼神空洞而悲怆,将一个失去所有依靠的妇人形象刻画得淋漓尽致,程派表演讲究“静中见动”,李佩泓在静态造型中融入细微的肢体变化:在“听谯楼打罢了二更时分”的长拖腔中,她始终保持半跪姿势,仅通过手指的蜷缩和肩头的微颤,表现人物彻夜难眠的煎熬,这种“于无声处听惊雷”的处理,让悲剧氛围愈发浓重。

李佩泓对《荒山泪》的演绎,既继承了程派“幽咽如泣、苍凉悲壮”的艺术精髓,又融入了当代观众的审美视角,她在处理张慧珠的情感时,并非一味宣泄悲苦,而是通过“隐忍—爆发—绝望”的层次递进,展现人物在封建压迫下从反抗到认命的悲剧弧光,例如在“听说儿遭陷害”一段中,她先是强压悲痛,以低沉的嗓音询问“此话当真”,待确认噩耗后,突然以“炸音”唱出“我的儿啊”,声音撕裂般迸发,随即又转为气若游丝的哀鸣,这种“先抑后扬再抑”的处理,让人物的情感冲击力达到顶峰,也让观众深刻体会到封建礼教对个体的摧残。

京剧李佩泓唱段荒山泪

《荒山泪》之所以能成为经典,不仅在于其深刻的悲剧主题,更在于程派艺术通过唱腔与表演,将这种悲剧升华为一种美学体验,李佩泓的演绎,让张慧珠的“泪”不再是单纯的悲伤,而是对不公社会的血泪控诉,对人性尊严的悲壮坚守,当她在舞台上以“亮相”姿态定格,苍白的面容、凌乱的鬓发、空洞的眼神,共同构成了一幅震撼人心的“荒山悲歌图”,让观众在程派艺术的韵律中,感受到跨越时代的悲剧力量。

相关问答FAQs

Q1:程派唱腔在《荒山泪》中有哪些独特的艺术表现?
A1:程派唱腔以“幽咽婉转、刚柔并济”著称,在《荒山泪》中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:一是“脑后音”的运用,如“谯楼初更鼓声震”的高音区,声音穿透力强,表现人物内心的惊惶;二是“擞音”与“气口”的细腻处理,如“张慧珠泪涟涟”的“涟”字,尾音颤抖,凸显压抑的情感;三是“声情合一”,唱腔与人物情绪高度贴合,如“恨只恨狗贪官”的“恨”字,以“炸音”爆发,瞬间点燃仇恨,尾音戛然而止,又回归绝望的沉寂,形成强烈的情感张力。

Q2:李佩泓的《荒山泪》与程砚秋先生的原始演绎有何不同?
A2:李佩泓作为程派第三代传人,在继承程砚秋先生“悲凉沉郁”艺术基调的同时,融入了当代舞台的表现手法,程砚秋先生的演绎更侧重“古典悲剧”的庄重与克制,身段动作相对内敛;而李佩泓在表演中加强了肢体语言的层次感,如“荒山夜宿”中的“跪步”与水袖的甩动,更具动态冲击力,她在唱腔处理上更注重“情感的层次递进”,通过强弱、快慢的对比,让张慧珠的心理变化更加细腻,更符合现代观众对人物内心深度的期待。

京剧李佩泓唱段荒山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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