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戏曲开头风花雪月,藏着怎样未尽的尘世情缘与悲欢?

戏曲的风花雪月,从来不是简单的四季风物描摹,而是浸透了中国人情感密码的审美符号,当锣鼓点敲开岁月的帷幕,那拂过水袖的“风”、簪于鬓角的“花”、落满戏台的“雪”、悬于檐角的“月”,便成了唱尽悲欢离合的载体,在咿呀唱腔里流转千年。

开头是戏曲的风花雪月

“风”是戏曲里最灵动的笔触,是无形的心绪,是有情的牵绊,昆曲《牡丹亭》里,“风”是杜丽娘游园时吹皱一池春水的东风,是“袅晴丝吹来闲庭院”的微凉,是唤醒少女心事的信使,让她在“不到园林,怎知春色如许”的惊叹中,与柳梦梅的梦境相遇;京剧《霸王别姬》里,“风”是垓下楚营的夜风,是“力拔山兮气盖世”的悲鸣卷起的旌旗,吹散了虞姬的鬓发,也吹散了楚霸王的霸业,那“风”里既有金戈铁马的余响,也有“君王意气尽,贱妾何聊生”的决绝,戏曲的“风”,从不是自然的风,而是人物命运的呼吸,是剧情起伏的节奏,它拂过水袖,便有了“云手”的飘逸;掠过髯口,便有了“甩发”的苍凉。

“花”是戏曲里最绚烂的注脚,是青春的容颜,是美好的隐喻,也是凋零的挽歌,越剧《梁山伯与祝英台》中,“花”是同窗共读时两人共赏的牡丹,是“十八相送”路旁的芍药,是化蝶后双双翩跹的并蒂莲,那些“花”里藏着少年情愫,也藏着对自由的向往;京剧《贵妃醉酒》里,“花”是杨玉环醉眼中所见的“百花亭”,是她卧鱼嗅花时鬓边颤动的牡丹,那“花”既是盛唐气象的缩影,也是她“长恨春归无觅处”的孤独写照——当“海岛冰轮初转腾”,她嗅的不是花香,而是即将被冷落的惶恐,戏曲的“花”,从不是静止的植物,而是人物的生命状态:旦角的“贴片子”是鬓边的“花”,武生的“靠旗”是战袍上的“花”,就连丑角的鼻梁抹白,也成了打破肃穆的“笑花”。

“雪”是戏曲里最素净的留白,是环境的烘托,是命运的隐喻,更是情感的催化剂,京剧《野猪林》中,“雪”是林冲被发配途中“风雪山神庙”的鹅毛大雪,是“大雪飘扑人面”的悲怆,那雪不仅掩盖了草料场的血迹,也掩盖了英雄末路的苍凉;越剧《五女拜寿》里,“雪”是杨继蒙获罪后,二小姐杨双桃在风雪中归家的背景,是“踏雪寻梅”时的寒意,更是“世态炎凉”的具象化——当大雪压垮家门,才见真情与假面,戏曲的“雪”,从不是纯粹的天气现象,而是人物的镜子:雪落时,英雄的孤独更孤独,佳人的眼泪更滚烫;雪化时,悲剧的余韵更绵长,希望的萌芽更倔强。

“月”是戏曲里最永恒的意象,是思念的寄托,是团圆的象征,也是时空的见证,昆曲《长生殿》中,“月”是“七月七日长生殿”的夜明,是“在天愿作比翼鸟”的誓言载体,也是“宛转蛾眉马前死”后,唐明皇望月怀人的凄凉;黄梅戏《天仙配》里,“月”是“夫妻双双把家还”时的清辉,是“树上的鸟儿成双对”的背景,那月见证了七仙女与董永的反抗,也见证了“人间难得几回闻”的温情,戏曲的“月”,从不是天体的卫星,而是情感的坐标:月圆时,是“花好月圆人团圆”的喜悦;月缺时,是“月有阴晴圆缺”的怅惘;无论月落乌啼,还是月照西楼,那光都洒在戏台上,也洒在观众心里。

开头是戏曲的风花雪月

这些“风花雪月”在戏曲中并非孤立存在,而是相互交织,共同编织出中国人的情感世界,为了更清晰地展现其内涵,可参考下表:

意象 表现维度 代表剧目 情感内核
心绪流转、命运牵绊 《牡丹亭》《霸王别姬》 情窦初开、英雄末路
青春容颜、美好隐喻 《梁祝》《贵妃醉酒》 少年情愫、盛衰无常
环境烘托、命运隐喻 《野猪林》《五女拜寿》 英雄悲歌、世态炎凉
思念寄托、团圆象征 《长生殿》《天仙配》 山盟海誓、反抗温情

从勾栏瓦舍到现代剧场,戏曲的“风花雪月”从未褪色,它让冰冷的唱腔有了温度,让程式化的动作有了情感,让百年前的故事在今天依然能引发共鸣——因为那“风”里吹过的是人心的悸动,“花”里绽放的是生命的芳华,“雪”里覆盖的是命运的沧桑,“月”里映照的是永恒的渴望,这便是中国戏曲的魅力:以“风花雪月”为媒,唱尽人间悲喜,传承文化根脉。

FAQs

Q1:戏曲中的“风花雪月”与古典诗词中的有何不同?
A1:戏曲与诗词中的“风花雪月”虽同属传统审美意象,但表现维度不同,诗词多为静态抒情,如“春风又绿江南岸”“月落乌啼霜满天”,通过文字直接传递情感;戏曲则是动态叙事,“风花雪月”需融入唱腔、身段、化妆、灯光等综合艺术,通过演员的表演转化为可视化的情感符号,例如诗词中的“花”可能只是意象,而戏曲中的“花”可能是旦角的鬓边花、道具中的花,甚至是人物命运的隐喻(如《贵妃醉酒》中的牡丹象征盛极而衰),更具现场感和叙事性。

开头是戏曲的风花雪月

Q2:如何通过戏曲的表演身段展现“风花雪月”的意境?
A2:戏曲身段是“风花雪月”意境的核心载体,例如表现“风”,旦角可通过“云手”模拟风拂水袖的飘逸,武生可通过“蹉步”表现风雪中行走的艰难;表现“花”,梅兰芳在《贵妃醉酒》中“卧鱼嗅花”,通过腰部弯曲、颈部前伸,将杨玉环的醉态与对花的怜惜融为一体;表现“雪》,《野猪林》中林冲“夜奔”的身段,通过甩发、蹦跳、翻身,配合雪景灯光,让观众直观感受风雪交加的悲怆;表现“月”,可通过“望月指”的手势(食指指向天空,眼神追随),配合舒缓的唱腔,营造“举头望明月”的思念氛围,身段的核心是“形神兼备”,既模仿自然物象,又传递人物情感,让观众在程式中见意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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