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梨园男人台前风光无限,幕后藏着多少无人懂的心酸故事?

后台的化妆镜蒙了层薄灰,陈砚秋用指腹擦了擦,镜子里映出一张布满褶子的脸,眼角的纹路深得像戏台上的水袖折痕,他慢慢打开那只掉了漆的木箱,里面躺着一顶黑幞头,一袭蓝官衣,领口绣着已经褪色的海水江牙,手指抚过官衣上的补丁,针脚粗粝,是年轻时演出磨破的,母亲连夜给他缝上的,那时她说:“戏比天大,可别让衣服破了相。”

戏曲男人心酸的故事

陈砚秋十岁进科班,师父是唱老生的名角,手底下严苛,拿戒尺打人从不手软,他记得第一次学《四郎探母》,杨延辉那句“金井锁梧桐”的拖腔,他总唱不到位,师父让他对着井台吊嗓子,从日出到日落,嗓子哑了就含着片薄荷叶,冬天练功,院子里结着冰,他穿着单衣翻跟头,膝盖磕在青石板上,血珠子渗出来,冻成了红冰,师父蹲下来,用棉签蘸着酒给他擦,说:“戏是打出来的,功夫是熬出来的,疼就对了,疼过了,戏才能长在骨头里。”

十七岁那年,他倒仓了,变声期的嗓子像破锣,高音上不去,低音下不来,师父让他暂时停演,去后院劈柴烧火,他躲在柴房哭,听着台上师弟们唱《定军山》,眼泪砸在柴火上,嗤嗤地响,夜里偷偷跑到河边,对着月亮喊嗓子,喊到失声,喉咙里全是血腥味,母亲来看他,塞给他一个煮鸡蛋,说:“不行就回家,爹娘养你。”他攥着鸡蛋摇头,想起师父说的“戏比天大”,咬着牙把鸡蛋塞进嘴里,噎得直咳嗽。

二十岁那年,他终于重返舞台,演《赵氏孤儿》里的程婴,第一句“白虎堂上领了命”,他唱得字正腔圆,台下掌声雷动,谢幕时,他看见母亲站在戏台角落,手里攥着条旧手帕,抹着眼泪,父亲却没来,父亲觉得戏子是下九流,丢人现眼,母女俩偷偷来看戏,从不敢告诉别人。

后来他成了团里的台柱子,演《四郎探母》《捉放曹》《空城计》,场场爆满,可家里的日子却越来越难,妻子总说:“你能不能别唱了?去厂里当工人,每月有固定工资,女儿也能上好学校。”他抱着戏匣子听自己的唱段,头也不抬:“戏比天大,我不能半途而废。”女儿三岁生日那天,他有演出,妻子带着女儿来看他,后台乱糟糟的,女儿抱着他的腿喊“爸爸”,他刚化好妆,脸上油彩没干,只能蹲下来摸摸女儿的头,说:“爸爸唱完就陪你。”可他唱完《徐策跑城》,跑出台口时,看见妻子拉着女儿站在人群外,女儿已经睡着了,妻子走过来,递给他一张纸:“离婚吧,我受不了了,你爱你的戏,就让它陪你过一辈子吧。”

戏曲男人心酸的故事

离婚后,他没再娶,戏成了他的全部,可戏曲越来越没落,观众越来越少,剧团下乡演出,有时连口饭都吃不上,他带着徒弟们住破庙,冬天冷得睡不着,就起来吊嗓子;夏天热得像蒸笼,他就用井水泼在地上降温,有个徒弟有天赋,唱腔像他,可徒弟说:“师父,我想去直播,唱戏能挣几个钱?”他没说话,从箱子里拿出那件蓝官衣,给徒弟穿上,说:“你先穿上这件衣服,再想想戏比天大的话。”后来徒弟还是走了,去了城里,成了网红,偶尔发个戏曲视频,配文“老本行玩票”。

去年,剧团解散了,他成了社区戏曲班的义务老师,教孩子们唱“一马离了西凉境”,孩子们唱得东倒西歪,跑调跑到姥姥家,他却笑得眼睛眯成缝,他说:“唱戏得先学做人,人立住了,戏才能立住。”可孩子们学不了几天,就觉得太苦,跑去看动画片了,他也不生气,每天下午,他还是提着录音机,去社区公园,对着空荡荡的石凳子唱《定军山》,唱到“这一封书信来得巧”,声音里带着颤,像秋风里的落叶。

前几天,他收到个快递,打开一看,是那件蓝官衣,上面多了块补丁,针脚细密,像当年母亲缝的那样,附了张纸条:“师父,我是小徒弟,我去直播,是想让更多人听您唱的戏,我把您教我的《四郎探母》唱给几十万人听,他们说,这才是真功夫。”陈砚秋捧着官衣,眼泪掉在补丁上,洇开一小片湿。

化妆镜前,他慢慢戴上黑幞头,穿上蓝官衣,对着镜子,摆了个亮相的姿势,镜子里的人,头发花白,背有点驼,可眼神却亮得像当年,他轻轻哼了一句:“金井锁梧桐,长叹声随凤去……”声音沙哑,却带着戏的魂。

戏曲男人心酸的故事

年龄 阶段 关键事件 心酸点
10-15岁 学戏期 冬练三九、夏练三伏,膝盖磕青,嗓子吊到出血 身体痛苦,师父严苛,思念家人
16-20岁 倒仓挣扎 嗓子变声,停演劈柴,偷偷喊嗓子到失声 职业危机,自我怀疑,怕辜负师父期待
21-35岁 成名与家庭 妻子离婚,女儿疏远,父亲不认 家庭与事业冲突,孤独无人理解
36-50岁 坚守与传承 团队下乡演出住破庙,徒弟流失 行业没落,物质匮乏,后继无人
51岁至今 孤独坚守 社区教孩子无人坚持,收到徒弟补丁官衣 老无所依,却仍为戏坚守,感动与心酸交织

FAQs
问:戏曲男演员在职业生涯中最常面临的心酸是什么?
答:戏曲男演员的心酸往往是多重的,身体上,倒仓期的嗓子危机、长年练功带来的伤病(如膝盖、腰部的劳损)是“硬伤”;家庭上,传统观念对“戏子”的偏见、因长期演出缺席家庭导致的亲情疏离(如陈砚秋离婚、女儿疏远)是“软刀子”;行业上,戏曲没落带来的观众减少、收入微薄、徒弟流失或转行,让他们面临技艺失传的焦虑,这些心酸交织在一起,构成了他们“戏比天大,却无人能懂”的孤独坚守。

问:为什么现在越来越少年轻人愿意学戏曲男旦或老生?
答:首先是现实压力,戏曲学习周期长、投入大,倒仓期成功率低,而就业前景不明朗,收入远低于现代职业;其次是训练艰苦,基本功需“冬练三九、夏练三伏”,枯燥且对身体要求高,年轻人更倾向于轻松、见效快的娱乐方式;现代娱乐冲击下,戏曲在年轻人中的吸引力下降,社会偏见仍存,认为“戏曲过时”“戏子低人一等”;传承断层,老一辈艺术家逐渐老去,而像陈砚秋这样的老师傅虽有坚守,却缺乏有效的传承平台和激励机制,难以留住年轻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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